一个成本几十块的玩具,被炒到108万?我估计你很难想象,最近的潮流玩具到底有多夸张。
Labubu,这个带着小恶魔般微笑、却又透着几分顽皮可爱的精灵,无疑是近年来在潮玩圈掀起又一波狂潮的当红产品,明星们的展示更是给这个小玩意添了把火,Blackpink 的 Lisa就曾经在她的包上挂上过 Labubu吊饰,这使得该产品在社交媒体和二手市场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寻宝”与“炒作”风暴:
近期,一款初代藏品级的薄荷色Labubu曾以108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完成竞拍,而另一款棕色初代Labubu也以82万元的价格被拍出。
炒作背后,不由得让我们去思考,潮流玩具,作为一个曾经在角落里默默生长的“小众爱好”,其背后公司如何在短短十余年间,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推向了中国,乃至全球消费市场的中央舞台,最终蜕变为一个年营收数十亿、市值一度冲破千亿港元的商业巨兽,甚至以IP的形式对迪士尼发起正面挑战。
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泡泡玛特,与传统的互联网公司先融资扩张,再垄断后攫取收益不同,这家本质上属于新消费赛道,以创新性地“盲盒”模式,点燃潮流玩具市场的公司,其发展历史本身就是一部充满奇遇、创新与挑战的中国商业传奇。
2022年,正在发展势头上的泡泡玛特,面临着突如其来的“寒流”,其股价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从近1500亿港元的巅峰,骤然跌落超过八成 。与炒鞋的黄牛类似,曾经的“倒爷”们纷纷离场,因为盲盒的二手市场不再有利可图,甚至有亏钱的风险 。公司营收增速放缓,净利润更是首次出现下滑,二级市场开始了经典质疑模式:泡泡玛特的增长是否已触及天花板?
潮玩赛道迅速涌入大量竞争者,盲盒玩法易被复制,泡泡玛特与第二名的差距并非遥不可及 ,TOKIDOKI,52TOYS、TOPTOY等相继进入市场。同时,监管的利剑也高悬头顶,上海等地出台的盲盒合规指引,直接削弱了盲盒“赌博式”营销的吸引力,限制了炒作空间,迫使泡泡玛特必须重新审视其核心商业模式 。
而“家大业大”的另一面,却是潮玩爱好者们拆盲盒的“痛”。品控问题一直是泡泡玛特饱受诟病的地方,消费者们在社交平台上吐槽娃娃有污渍、零件断裂、配件不全。一些投诉平台上,针对泡泡玛特的投诉数量高达数万件,主要理由直指质量问题和退款纠纷。售后服务也饱受争议,不退不换的条款和模糊的客服回应,让消费者倍感失望。
更令人头疼的是IP版权争议,新品被质疑抄袭 ,公司也频繁卷入与其他品牌的侵权诉讼。饥饿营销策略,如热门款长期缺货、预售期过长,更是催生了“黄牛泛滥”的问题,进一步恶化了消费者体验,损害了品牌信任。
那么,这家神奇的公司,是如何在如此恶劣的境地下绝地求生的,又如何重新攀登上了IP行业的珠穆朗玛峰?为什么一家玩具公司,能够做到如此大的市场规模,甚至上市的?
大家好,我是徐冲浪,欢迎来到冲浪普拉斯,这一期我们来聊聊泡泡玛特,这家“盲盒”模式被广为诟病的潮玩品牌,却又因“盲盒”而风靡全球,冲破消费品桎梏的神奇公司。
当然,还有不少我当年从高管口中得知的小道消息,而且我跟这家公司也相当有缘,它的知名天使人投资人麦刚,当年也要投资我,但因为麦刚喝醉了,我最后拿了别的机构的钱,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这里就不展开赘述了。
投资圈至今还一直流传着关于王宁的段子:泡泡玛特没火以前,投资人对王宁的评价是相貌平平、文化水平不高、说话没有感染力,团队没有精英等等;泡泡玛特爆红后评价变为喜怒不形于色、沉稳、偏执、具有消费行业赛道创业者的优秀品质。
他的父母和亲戚们,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没有选择体制内的安稳,而是纷纷投身商海,做着各式各样的小生意。
王宁的童年和课余时光,大都在父母的店里度过,看着形形色色的顾客进进出出,耳濡目染之下,他对批发零售、资金往来、风险与机会,多了一份异于常人的敏感与熟悉。
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萌芽——办一个足球暑期班。他自认为足球踢得不错,便趁着上大学前的假期,在家乡创办了这个班。没有训练场地,没有教学经验,甚至没有像样的办公室,但这些困难在王宁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他一个人身兼数职,自己印刷了大量的传单,跑到小学门口派发,很快就招到了几十个学生。
他带着孩子们去附近的广场训练,从招生、教学到处理各种突发问题,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第一次尝到了白手起家的滋味,也展现出惊人的解决问题能力。
学习成绩并不优秀的王宁,进入了郑州大学西亚斯国际学院,主修广告学,此时,他更是个“不安分”的创业者。
2005年,他偶然接触到一种发光牛角饰品,立刻联系工厂,并动员了在河南多个城市的同学,准备在圣诞节期间“全省同步”销售。货品齐备,圣诞节如期而至。王宁和他的团队以“大学生摆地摊”的方式,开始了与零售业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短短几天时间,一万个发光牛角饰品销售一空,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清晰地感受到:“做批零生意,一转手就能获得利润。这就是效率,效率是赚钱的重要条件之一。” 经此一役,他开始更为积极地探索零售行业,带着团队去杭州、义乌等地考察,又销售了一些其它有意思的小商品。
随后,王宁和团队筹集资金,开设了第一家“格子店铺”,取名“格子街”。店铺开业招商期间就成了当地热议的话题,“格子”出租也十分火爆。然而,这份看似火爆的生意,却也让他尝到了零售业管理的琐碎与竞争的残酷。
零售业是个非常难做的行业,竞争激烈,门槛低,高频次、低客单价,消费者需求变化速度快,对库存管理、供应链优化、员工培训、客户服务等运营能力要求高,王宁就曾经面临好不容易培训好一个店,结果店长突然带着所有店员离职的窘境。店铺的连续亏损,也会对其他人的信心造成影响,甚至有合伙人选择退出。
王宁曾经回忆道:“零售业态的管理十分琐碎,无论是来租格子的格主还是来购物的消费者,两端有任何事情我们都要协调处理。”
更让他警醒的是,仅仅两个月内,学校周边就涌现出十多家模仿“格子街”的店铺。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同一次次淬火,磨砺着王宁的意志,也让他深刻认识到商业模式可持续性的重要性。他意识到,仅仅依靠模仿和低门槛的模式,是无法长久立足的,还是要做自己的产品和IP。
在2010年至2016年间,泡泡玛特如同一个迷失在商业丛林中的“潮玩杂货铺”,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潮流小商品,产品种类繁多却缺乏核心竞争力,就跟普普通通的潮玩店一样,公司连年亏损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方向,不过好在漫天白雪之中,一直有贵人雪中送炭。
2012年夏天,王宁团队向天使投资人麦刚寻求启动资金,麦刚最终决定投资200万元,这笔钱在当时可以说是救命钱了。
到了2013年,麦刚又引荐了当时在启赋资本的屠铮,屠铮被王宁的创业精神和泡泡玛特的潜力所吸引,投入了600万元。
数据显示,从2014年到2016年5月,泡泡玛特累计亏损超过4300万元。最艰难的时候,公司账上不到100万元,甚至一度面临发不出员工工资的绝境。那段日子,王宁和他的团队在商业迷雾中艰难跋涉,每一次的亏损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他们的信心。
然而,正是这些看似“失败”的经历,让王宁理解了产品护城河的重要性,他从“格子街”的模仿者涌入中,领悟到IP本身的重要性。
运气不错的是,面对发不出工资的困境,早期投资人金鹰商贸却展现了惊人的远见和信任,他们“不计较短期回报”,甚至在公司账上不到100万时,依然追加投资2000万元。
在王宁急需融资的前几年,泡泡玛特的单笔融资额度都非常小,最多不超过3000万元,往往需要多家机构“拼凑”才能凑齐,拿今天的AI项目动辄几亿人民币、几千万美元的融资额来比,可以说是九牛一毛。
而这些投资方多为籍籍无名或刚成立的基金,其中后来成为蜂巧资本的创始合伙人屠铮堪称勇士,在第一笔投资后又追投了三次。
前段时间,港股市场恰好传出消息,因为蜂巧资本人民币一期基金即将到期,他们通过大宗交易分三次集中出清了所有在泡泡玛特上市前买入的股份,出售所持股份总计约1191万股,占股比例0.89%,涉及资金22.67亿港元。
屠铮后续公开表示,从天使阶段第一次投资到最终出售,他们陪伴泡泡玛特整整14年,作为早期股东,蜂巧资本在泡泡玛特上市后已获得了超过8倍的浮盈,他们清仓主要原因是人民币基金要到期了。
金鹰一度是泡泡玛特的第二大股东,2017年在新三板上市前其曾持有18.23%的股份,不过遗憾的是,拿得住是更困难的事情。
据媒体报道,19年2月,也就是泡泡玛特港股上市的前一年,金鹰商贸出清了所有股份,这笔交易是以15亿人民币估值完成,如果换到现在价格,差不多是567.9亿人民币,不可谓是不遗憾。
但无论如何,正是这份在至暗时刻背后埋藏的“生命线”,为泡泡玛特后续的腾飞,埋下了伏笔。
这一年,饱受零售模式摧残的王宁决定转型,将重心全面转向潮玩IP运营商,开始探索一条全新的、可持续的商业模式。
他们不再满足于做商品的搬运工,这中间产生的利润不足以支持项目继续前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全球的艺术家,泡泡玛特开始如同寻宝者般,发掘那些蕴藏着无限创意的灵魂。
泡泡玛特将IP产线一分为二,内部组建了自己的艺术家团队,外部则积极与众多知名IP达成合作,产品线如潮水般迅速扩充。
而真正引爆市场的“核武器”,正是那一年首次推出的Molly星座系列盲盒,200套新品,在眨眼间便被抢购一空,这标志着泡泡玛特从一个完全的IP代理销售商,转向了拥有自己的独家IP产品的模式。
王宁找到Molly也是一个曲折的故事,最初王宁引进的是来自日本的卡通形象Sonny Angel,但好景不长,对方创始人发现Sonny Angel在泡泡玛特的卖势不错后,一直打压、限制王宁”,这倒逼王宁去寻找新的IP,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无论如何,Molly的成功,标志着这一刻,中国盲盒热潮的大幕,正式拉开。
泡泡玛特如同一个精明的魔术师,巧妙地利用了“不确定性”的魅力,将潮玩从一个小众圈子,变成了可量产、大众化的新消费品。
盲盒的成功,绝非偶然,我根据和身边看新消费多年的VC朋友们的聊天,总结了一下,它精准地击中了新一代消费者内心深处的五大心理密码:
1、猎奇心理下的体验式消费:购买前无法预知款式的神秘感,每一次拆盒都像是一场小小的“开奖仪式”,49至99元的亲民价格,低准入门槛,满足白领们的精神需求,核心是“未知”。
2、博彩心理下的赌徒式消费:1/144概率的隐藏款,如同诱人的“彩票”,刺激着消费者“以小博大”的欲望。限时限量款的饥饿营销,更是让抢购成为一场肾上腺素飙升的狂欢,一旦买中隐藏款,就能获得超高的经济回报,核心是“赌”。
3、从众心理下的冲动性消费:社交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开箱视频”,以及泡泡玛特自家潮玩APP葩趣上,用户们乐此不疲的晒单,制造出“大家都在买”的强大氛围,让无数人情不自禁地加入这场消费狂潮,核心是“从众”,中国消费者们常常有攀比的心理,你有那我也要买。
4、攀比心理下的炫耀性消费:稀有的隐藏款,不仅仅是玩具,更是身份的象征,核心是“炫耀”。拥有并展示它们,能带来巨大的社会认同感和满足感,进一步刺激着购买欲,很有当年无聊猿NFT一个图片卖140万的味道了。
5、社交心理下的情感性消费:盲盒成为了年轻人连接彼此的“社交货币”,人们靠购买不同的款式来体现自己的身份标签,就跟这两年流行的mbti一样吗,核心是“自我标签”。在小红书、微博、抖音、B站等平台上,分享、交换、讨论,让爱好者们找到归属感,获得情感满足,从而激发持续的消费动力。
除此之外,泡泡玛特的另一大壁垒,就是深谙“全渠道”之道,构建了线上线下双轮驱动的销售网络。
线下直营门店、遍布各处的机器人商店、快闪店,以及线上天猫旗舰店、小程序、自家的葩趣APP,如同密集的神经末梢,触达每一个潜在消费者,我认识的泡泡玛特一位高管,从19年跟他加了微信开始,到现在,每次问他在干嘛,永远都在开新店。
截至2023年底,全球450多家线多台机器人商店,见证了泡泡玛特版图的迅速扩张,这个开店速度和开店能力是非常恐怖的,要知道很多商场里泡泡玛特旁边就是奢侈品店,能开到这些店旁边也是要经过人家品牌同意的,而且商场对不同品牌的租金和分成要求也不同,这里面的利益划分和斡旋是非常难处理的,都需要很长时间去扯皮。
高效的会员管理和惊人的复购率,更是其早期成功的核心,2018年,泡泡玛特的会员复购率高达58%,这无疑是其强大用户粘性的最佳证明。
2017年底,黑蚁资本按捺不住率先入局,此后,一级市场机构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把聚光灯打到了泡泡玛特身上。
2019年上半年,一个“认知拐点”悄然出现,市场对泡泡玛特的理解开始变化。
我们熟悉的老朋友腾讯开始出手了,腾讯曾经距离进入这个案子只有一步之遥,当腾讯对这家潮玩公司做完了尽职调查、谈拢了估值,并已经推进到达成投资的最后一步,签订SPA环节(股权购买协议)时,谈判却崩了,腾讯想要一票否决权,王宁坚决不同意。
正当腾讯犹疑之际,正心谷资本的叶春燕和华兴资本的包凡火速杀入:按25亿美金估值,先后投入了约1亿美金。
正心谷合伙人叶春燕,早在2018年初就看过泡泡玛特,但当时就公司对几个IP的依赖存有顾虑,就继续观察了一段时间。即便如此,此时也只有正心谷拿到了少量的新开份额,其余均源于老股东转让。
当时还没入狱的包凡即便在创投圈再长袖善舞,也只能大呼“王宁这人相当难约”。
多家同时出手,此时的大背景是,2019年泡泡玛特的总收益是16.83亿,过去3年这家公司始终以超过200%的高速增长。
2020年12月11日,泡泡玛特在香港联交所敲响了上市的钟声,开盘市值即达1000亿港币。距离上一轮融资仅仅一年,估值便狂飙了5倍。
上市首日,股价飙升79.22%,一度突破千亿港元,被市场冠以“中国潮玩第一股”的耀眼称号。
2021年,泡泡玛特的市值更是持续走高,一度接近1500亿港元,股价达到108港币,这无疑是一场资本与潮流的狂欢,一个商业神线
进入2022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席卷而来,泡泡玛特的财务表现如同坐上了过山车,营收增速和净利润双双大幅下滑。截至2022年8月10日收盘价,市值更是从千亿级规模,骤然跌落至239.82亿港元,与巅峰时期相比,市值缩水超过八成。
2022年上半年,泡泡玛特首次面临“增收不增利”的尴尬局面,预计归母净利润将较去年最多减少35%。曾经的“潮玩第一股”,瞬间被荣誉裹挟着质疑,迎来了上市以来的第一个至暗时刻。
曾经被炒至上万元的泡泡玛特产品,价格大幅跳水,几千元即可购得那些曾靠盲盒“倒卖”赚得盆满钵满的“倒爷”们,纷纷表示“现在一个赚200都费劲”,甚至有亏钱的风险,不再愿意做泡泡玛特的生意。
尽管公司在营销上投入了巨额资金,从2018年的1.26亿元激增至2021年的11.06亿元,但会员复购率却不升反退,从2018年的58%降至2021年的56.5%,22年还在继续下降。
更令人担忧的是,泡泡玛特产品的一个显著短板浮出水面——生命周期较短,缺乏深度内涵,消费者很容易被其他新潮盲盒吸引,这玩意就像男女朋友关系一样,新欢总要替代旧爱。
潮玩品牌52TOYS完成大额融资,先后融资A轮1亿人民币、A+轮、B轮、C轮4亿人民币,C+轮1.44亿人民币,被视为“下一个泡泡玛特”。
名创优品也推出了盲盒潮玩品牌TOPTOY,一批新的潮玩品牌如开天工作室、IP小站等也获得了融资,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加剧了市场竞争,并不断蚕食泡泡玛特的市场份额。
盲盒玩法易被复制,泡泡玛特与第二名TOKIDOKI的差距,也并非遥不可及。
2022年1月,上海市市场监管局发布《上海市盲盒经营活动合规指引》,这是全国首个针对盲盒经营活动的合规指引。该指引明确要求不得进行天价炒作、过度营销、饥饿营销等行为,单个盲盒售价一般不超过200元,并禁止向8周岁以下未成年人销售盲盒。这些政策旨在规范行业,削弱“赌博式”营销的吸引力,无疑对泡泡玛特的业务模式构成了严峻挑战。
“家大业大”的另一面,却是潮玩爱好者们拆盲盒的“痛”。品控问题一直是泡泡玛特饱受诟病的地方。消费者们在社交平台上吐槽产品瑕疵,比如有的娃娃有污渍,有的零件断裂,配件不全。
IP版权争议也时有发生,2020年2月就曾发生过令人尴尬的事件,泡泡玛特新品AYLA动物时装系列,被质疑抄袭深圳市红社动漫玩具有限公司DollChateau的产品,引发大量消费者声讨。
2020年5月,德芙与泡泡玛特联手推出可以吃的盲盒潮物,内含两款小清新限定Molly、三款Molly「侧颜杀」巧克力,但在23年,泡泡玛特起诉德芙侵权其知识产权(IP),以及其他公司未经许可使用其IP进行商业展示,泡泡玛特认为玛氏箭牌糖果(中国)有限公司旗下品牌“德芙”,在由被告广州淘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运营的天猫“德芙官方旗舰店”上,未经原告授权和许可,擅自使用原告商标及原告享有的上述著作权的作品形象。按理说这种早期合作一般都会约定好IP的使用时限,不知道这是一起运营事故还是德芙有意为之了。
抽象的事情不止一件,22年,南京星河时代售楼处,未经泡泡玛特许可公开摆放Molly星座系列等玩偶,用于吸引顾客,涉及到了商用问题,遭到泡泡玛特起诉,法院认为被告方侵犯了原告的展览权等著作权,判处赔偿原告北京泡泡玛特文化创意有限公司20万元。
这些围绕着IP的种种事件,无一不在体现着IP保护的复杂性,而这些官司大多都是由泡泡玛特发起,足以可以其被动。
除此之外,泡泡玛特的饥饿营销策略也遇到了瓶颈,并非百试百灵,热门款长期缺货、预售期过长,这些都会导致用户多次尝试仍无法获得心仪产品,甚至引发“黄牛泛滥”问题,进一步恶化了消费者体验并损害了品牌信任。
初期,消费者会被不确定性和稀缺性强烈吸引,但当这种新鲜感消退、市场趋于饱和、隐藏款价值被稀释、甚至出现黄牛炒作时,其“赌徒式消费”的边际效用就会递减,而且一旦伴随热度下降,隐藏款降价,市场情绪就会大打折扣,消费者更多会选择观望,等待降价,而不是进行购买。
与迪士尼的经典IP不同,迪士尼通过大量的影视作品可以托举住消费者们对IP本身的消费热情,更具有长线价值,而潮玩则是孤立的产品,缺乏深度故事内涵,使其难以建立长期情感连接,导致消费者忠诚度下降,增长自然进入疲惫期,只有不断推陈出新,不停靠新产品来增加销售能力。
泡泡玛特早在18年就正式成立了海外事业部,吹响了出海的号角,但前期并未足够重视,直到公司陷入增长的困境后开始集中发力。
王宁采取了“由近到远,由试到铺”的审慎策略,如同经验丰富的航海家,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未知的海域。
在市场选择上,泡泡玛特优先选择了文化亲和性较高、差异较小的东亚和东南亚市场,如韩国、日本、泰国,随后才逐步扩展到文化差异更大的欧美地区,如美国、英国、法国、荷兰、新西兰、澳大利亚。
在运营模式上,泡泡玛特一开始也没有盲目开店,而是初期参与海外展会的方式,通过B2B的模式,把风险转嫁给本土的B端商家,控制成本。
随后,摸清了当地市场情况的泡泡玛特,进行了快闪店的开设,以较低成本迅速提升品牌曝光。
经历过前面两步的试水后,再开始铺设直营零售店和机器人商店,这标志着泡泡玛特正式在全球市场扎根。
截至2023年底,泡泡玛特在全球已拥有450多家线多台机器人商店,港澳台及海外门店达到80家,机器人商店159台,产品销往超过80个国家和地区。
2023年,泡泡玛特海外线年第三季度,港澳台及海外营收同比增长,更是高达440%至445% 。
在设计本土化方面,泡泡玛特积极融入本土文化,通过大数据洞察各地消费者需求和审美偏好,与当地艺术家合作,推出符合本地文化特色的限量款产品,比如在日本推出广受欢迎的招财猫吊卡,在加拿大推出海狸枫叶款Pucky手办,甚至对自有IP进行了改良,如Labubu系列中的Tycoco,因骷髅头形象迎合墨西哥传统亡灵文化而受欢迎,签约泰国艺术家Molly(CRYBABY创作者),更是其打开泰国市场的关键一步。
在运营本土化方面,泡泡玛特的门店装修,主动适应当地审美,比如韩国旗舰店采用黑底白字店招牌,选址人流集中、文化氛围浓厚的潮流商圈。
线上线下双管齐下,泡泡玛特通过独立站、亚马逊、Shopee等主流电商平台铺开市场,并拥抱达人带货、直播推广等社交媒体营销手段。
在供应链本土化方面,泡泡玛特已在越南设立工厂并成功下线%以上的产品将发自海外工厂,以实现“LOCAL FOR LOCAL”,从而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然而,全球化征途并非坦途,泡泡玛特在海外市场仍面临文化差异和消费习惯等多重挑战。
例如,欧美消费者对“可爱”形象的喜爱程度,远远不及亚洲,审美更偏好炫酷、动感、狂野的IP形象。
不同国家地区本土化的一些特殊规定,也造成了一定的挑战,如日本门店曾因“禁止摇盒”的规定,导致消费者体验不佳,甚至被调侃为“购物像坐牢”,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泡泡玛特在日本市场增长的最大阻力,部分门店甚至因此关闭。
此外,泡泡玛特潮玩主打“去故事化”的特点,虽然降低了营销门槛,但IP情感粘性、衍生能力可能受限,这在文化差异较大的市场中可能成为长期挑战。
数据显示,2023年海外门店平均单店收入为1189.6万元,中国内地为716.5万元,海外高出约66%。
海外机器人商店平均单店收入为77.5万元,中国内地为25.8万元,海外高出约201%。
这清晰地展示了海外市场的巨大潜力,以及泡泡玛特在海外市场的高效运营能力。
结合泡泡玛特产品海外定价整体高于中国内地(高出20%到80%不等),海外市场更高的利润空间和品牌溢价对于泡泡玛特未来的盈利能力和市值表现至关重要。
与之对应的是,泡泡玛特国内营收增速放缓、净利润下滑、会员复购率下降,国内市场呈现增长疲惫和饱和迹象,如果不是labubu这波的爆火,恐怕泡泡玛特很难恢复国内的影响力。
其核心在于对“盲盒”这一商业模式的创新性运用,精准地捕捉并放大了Z世代消费者内心深处对猎奇、博彩、从众、攀比和社交的渴望,关键时间节点时候的果断出海,也证明了泡泡玛特有能力在不同文化市场获得认可。
但,你真的觉得只是靠一个产品的IP,或一个简单的“盲盒机制”,就能获得成功么?
多方联合炒作,微博热搜,联名代言,官方委托第三方私下回收,拉高价格,背后的营销手段恐怕才是这场游戏的胜负手,于是,一个单纯的IP类产品,变成了人人抢购的金融衍生品,刚到手的labubu可以在千岛之类的APP上加价几千转手出售,这无疑成为了击鼓传花的金融产品。
“郁金香泡沫”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金融泡沫,这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
16世纪中期,郁金香从土耳其被引入西欧,不久,人们开始对这种植物产生了狂热。到17世纪初期,一些珍品卖到了不同寻常的高价,而富人们也竞相在他们的花园中展示最新和最稀有的品种。到17世纪30年代初期,这一时尚导致了一场经典的投机狂热,人们购买郁金香已经不再是为了其内在的价值或作观赏之用,而是期望其价格能无限上涨并因此获利。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永远的奥古斯都”(Semper Augustus)这种最著名的稀有品种,在1637年2月5日达到了6290荷兰盾的天价。
要知道,在当时120荷兰盾就能买一头牛或四头猪,192荷兰盾能买2吨黄油。5500荷兰盾甚至相当于110盎司的黄金,换算到现在,价值37万美元,差不多也是NFT领域中无聊猿最贵时候的价格,。
这种非理性的狂热最终在1637年2月迅速破裂,价格在短短几天内暴跌90%以上,导致无数投资者倾家荡产,甚至背上了巨额债务。
2023 年 5 月,泡泡玛特与周生生合作,为MOLLY这个IP打造了联名黄金饰品,包含经典小画家形象串珠等系列产品,MOLLY 叠加黄金的保值属性,单月销量就破了1万件,尝到甜头的两家公司,又在2024年联合推出「周游奇梦」主题足金饰品,现在周生生旗舰店里,一颗1.3克的转运珠的价格已经卖到2660元,单价达到2046元每克,是市场价的两倍多,而限量款也是同样的玩法,被炒作到万元级别,泡泡玛特在珠宝领域的初步试水,大获成功。
而在今年1月,泡泡玛特正式推出了珠宝品牌POPOP,上海首店开业当天,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亲自到场站台剪彩,并在发言中强调:“我们希望能够通过不同的品类去拓展更多的可能性,珠宝是我们一直在尝试的非常重要的品类。”
POPOP同样使用快闪店的逻辑,采用限时不限量策略,只在线下销售,不支持线上购买,上海快闪店第一天试营业,寓意助力学业的 LABUBU 紫水晶手串就迅速售罄,这标志着泡泡玛特正式进军珠宝行业。
相比盲盒的高毛利、轻库存玩法,珠宝SKU的管理难度更大,生产周期长,而且库存管理压力高上不少,模式重了非常多,传统珠宝行业遇到的问题,泡泡玛特一样会遇到。
泡泡玛特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相较于主打IP的迪士尼45倍左右的PE,15倍左右PE的常规新消费公司,溢价严重,它能否在潮玩文化的浪潮中,继续乘风破浪,成为一种新的商业范式,书写新的传奇?还是像郁金香泡沫,NFT一样,到达一个顶峰之后一路走低?珠宝领域的尝试,最后会换回当年格子铺的结局,还是会带来新的“第二增长曲线”?恐怕这只有后人才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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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家三兄妹”为原告,娃哈哈现任董事长、宗庆后之女宗馥莉为被告的18亿美元争产纠纷,有了新进展。《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根据对此案的长期追踪观察,以及对43页香港高等法院判决书的详细分析,提炼出以下十个关键问题及回答。
近期,马里首都巴马科以外针对外国企业和人员的绑架、袭击等恶性事件频发,造成严重后果,安全风险进一步升高。8月2日,我驻马里使馆发文再次郑重提醒在马公民加强安全防护。全文如下:一、全体在马中国公民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加强安全防护。避免去往郊区、独自出行或夜间出行。
川观新闻记者 李向雨 摄影报道8月7日,2025年第12届世界运动会将在成都开幕。从无人机到自由潜水,40余个比赛项目正从场馆走进市民生活——成都今夏掀起“潜水热”。潜水爱好者在深水区畅游。连日来,记者走访位于龙泉驿区梵木圣山文创园的“TD25城市蓝洞”潜水馆。
中国说要在9月3日搞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阅兵,没过多久,越南就宣布9月2日要办国庆阅兵。就差一天,网友们都炸了锅。